第23章 二合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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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江煙的語氣平穩冷靜, 話裏的意思也是點到為止。
如今得到了何霜肯定的答覆，十字路口的綠燈也剛好亮起。
楚江煙便輕描淡寫的轉回視線，發動車子繼續前進。
一路上, 她也沒再和何霜提起公司的事情, 仿佛整個“朋友的公司”也只是隨口一提。
不過系統並不是傻子, 聽出了楚江煙的弦外之音，如今自然打起了十分的警惕……
……然後就是一百分的惱羞成怒。
警惕？警惕有個屁用啊！
楚江煙真要開公司, 它也攔不住啊！
想想楚江煙手下龐大的楚氏集團, 再看看孤立無援的自己。
這一刻，系統只想仰天長嘆一聲：
為什麽，它堂堂一個系統，手握劇本叱咤風雲, 卻連區區一個女配也都掌控不住！
這到底！是為什麽啊！
首先, 絕對不是它太菜的原因；
其次，也絕對不是楚江煙這個女配太牛的原因。
那麽思來想去，也只有一個可以背鍋的了：
——男主！你能不能爭點氣！
劇本主角不爭氣，炮灰女配又太爭氣。
身為一個無辜單純的系統, 它真是承受了太多。
一邊抱緊弱小捂住的自己, 系統一邊忍不住嘀嘀咕咕。
不爭氣的男主，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！
給自己瘋狂推鍋的系統暫且不提, 另一邊，楚江煙和何霜已經開車到達了省醫院。
這次楚江煙的行程很低調, 就連省醫院的院長也不知道她的來訪。
好在科室主任已經是自己的人了, 所以一路上也是相當順利。
終於，在主任的引導之下, 她們終於見到了在專家病房安置好, 如今準備開啟治療療程的何霜奶奶。
老人家剛剛得知了免費治療的喜訊, 正坐在床邊和會診專家聊天。
窗外的陽光暖融融的灑進來，一下子就迷花了何霜的視線。
回憶起當初，她又是直播又是上節目，搭上自己的名聲和未來，為的不就是能在某天看到這一幕的畫面嗎？
奶奶的年紀已經很大了，滿臉都是飽經風霜的皺紋。
但如今坐在床邊慈祥的笑著，恍惚又是童年裏面，那個拉著她的手滿街去買糖葫蘆的高大背影。
何霜還沒進去，只是隔著病房外的窗戶看著裏面的奶奶，就一下子紅了眼眶。
楚江煙知道自己並非今天的主角，如今伸手輕輕拍了拍何霜的肩膀：
“進去吧，老人家一直在等你呢。”
何霜本來想讓楚江煙這個恩人和她一同入內，但看著楚江煙堅持的表情，最終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
何霜對著楚江煙又一次深深鞠躬。
然後在楚江煙鼓勵的表情之下，她如今終於推開了這扇希望的門。
病房內，陽光透過窗戶灑向地面。
而在這一片璀璨之中，飽經風霜的祖孫二人終於擁抱在了一起。
楚江煙隔著病房看著，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安頓著奶奶終於躺下休息，何霜這才想起了外面等候的楚江煙。
楚江煙。
咀嚼著這三個字眼，何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這個名字，代表的含義太多太多了。
是感激、是溫暖，也是源源不斷的能量。
回憶起這近一個月的種種，簡直就像是一場奇異的夢。
上節目、談戀愛、被劈腿、清醒、分手……
何霜雖然痛恨朱洋，但對在綜藝上認識的這群朋友，尤其是楚江煙，則只剩下了珍惜和感動。
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，能碰上對自己這麽好、這麽溫柔的人。
她的經歷太少了，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麽回報這份謝意。
但她唯一知道的是，如今自己的生活已經漸漸步入正軌。
一切都在變好。
而這一切改變的開始，都是因為這個人。
楚江煙……
“楚小姐她已經走了。”
看出了何霜的出神，剛剛推門進來的主任悄聲開口。
何霜還來不及驚訝和失落，主任就把一個禮物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，然後補充道：
“楚小姐是接了個電話才走的，是工作上的事情。
走之前，她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。”
……她給我的東西？
何霜一楞，如今低頭解開禮物的絲帶，只見裏面躺著一本書。
書名依稀有些眼熟，似乎正是醒酒的那天，楚江煙捧著看的那本。
何霜還來不及回憶，就看到裏面滑落了一張書簽。
如今她抓緊彎腰撿起，卻見書簽的背面，一行黑色的毛筆小字蒼勁有力：
【你越希望別人喜歡你，你就會越不喜歡你自己。】
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，就像是對這一個月的顛沛畫下了終止的句點。
撫摸著熟悉的字體，陽光之下的何霜，慢慢揚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。
楚江煙這邊離開醫院，是跟朱宴有關的事情。
朱家已經做出抉擇，要讓朱洋的陳年往事翻案重提，也就代表著朱宴的媽媽終於得以安息。
朱宴聯系不上楚江煙，就跑到聞笛齋找小宋，說為表感謝，一定要見楚江煙一面。
朱宴現在有了朱家的支持，也有了豪門弟子的樣子。
可惜好的不學學壞的，胡攪蠻纏的把小宋都快煩死了。
楚江煙這才開車去了一趟，不是和朱宴見面，而是把小宋從聞笛齋調回楚氏總部，薪資還高了一等。
等朱宴下次再過去，前臺已經不是小宋，聞笛齋甚至都不是聞笛齋，而變成一家五金雜貨鋪了。
終於，他最後能聯系到楚江煙的方式也就這麽斷掉了。
就算#朱洋疑似肇事逃逸#的詞條上了熱搜，朱宴依舊覺得心裏空落落的。
他太渴望這一天了，但是真的等到這一天到來，卻又覺得自己似乎沒那麽期待了。
就像是經歷了一場九死一生的暴風雨。
他穿過了暴風雨，但他也早已不再是原來那個人了。①
而幫助他走過暴風雨的那個人，也和消失的聞笛齋一樣，也許再也見不到了。
手邊，朱振志已經撥來電話，催促他去參加公司會議，在高層面前露露臉。
朱宴沒有接通。
他站在自己新車的旁邊，看著遠處，原本掛滿茶葉的地方如今放著一排排鍋碗瓢盆。
朱宴垂下眼睛扭頭離開，睫毛下面是一層化不開的陰翳。
不知道朱宴心裏是什麽感覺，楚江煙倒是做得毫不客氣。
如今清掃了這最後的尾巴，後面的事情就清閑多了。
她只當假期一樣在家裏看書喝茶，偶爾回老楚宅陪陪老人。
就這樣，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。
終於，徐宏的到來結束了這短暫的假期。
他敲開了公寓的門，帶來了一份新的行程通告——
“《我們旅行吧》這個節目可是好機會！
我給你說，就這個節目，裏面有影後、有歌壇大前輩，有流量小生，還有老藝術家！
能去這種節目當嘉賓，真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……”
徐宏在這裏滔滔不絕片刻，卻發現沒有了回應，如今聲音慢慢低了下來，最終甚至都不吭聲了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。
看著他這幅樣子，楚江煙已經有所察覺。
如今她表情很平和，看著徐宏微微一笑：
“但是？”
她太了解自己的經紀人了。
這種明顯的虛張聲勢，後面一定有一個坑人的轉折。
果不其然，徐宏見自己被戳穿，也就不再隱瞞，一五一十的把實際情況講述給了楚江煙聽。
原來這個《我們旅行吧》的旅游綜藝已經戶外直播了五期。
也就是這五期的時間，就足矣讓這個節目一舉成名，甚至被封以了“我們撕X吧”的詭異別名。
要說這個別名怎麽來的，就要說說這個節目的幾位嘉賓了。
按理來說，一個旅游綜藝選擇嘉賓，最好的氛圍就是大家其樂融融、相處甚好，觀眾們也看得開心，放松心情。
但《我們旅行吧》偏不。
它反其道而行之，選出了一批最相性不合的節目嘉賓。
有人嬌氣、有人專橫、有人嘴欠、有人脾氣爆……
於是可想而知，前面的五期節目都發生了什麽：
直播吵架、大打出手、陰陽怪氣、針鋒相對、分道揚鑣……
吃瓜網友們能想象到的全部矛盾，基本上都在這麽一個小小的旅行團裏出現了。
只能說這個選角導演也是個人才，能在全娛樂圈這麽多嘉賓裏面挑出最不對付的五個人來。
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。
事實證明，人類的吃瓜天性是刻在DNA裏面的。
明明旅行團氛圍越來越差，反而《我們旅行吧》的熱度日益變高了起來。
每一期開播之後，直播間去看樂子的網友人數都能翻上一番。
不僅如此，每期開播的討論帖更是成百上千，牢牢地抓住了每個觀眾的心。
熱度之高，也是有好有壞。
發現觀眾們就好這口之後，嘉賓們更是懶得收斂了起來，打打殺殺的更加厲害了。
終於，其中一個被欺負的最厲害的年輕嘉賓受不了了，選擇了退出《我們旅行吧》的錄制。
於是這個名額就空了出來，留給有膽量的人來嘗試。
按理來說，這麽高熱度的節目，怎麽著都應該非常搶手才對。
但問題在於，裏面的嘉賓們攻擊性實在是太強了，一個個難伺候的很。
第五期也去了一個女歌手想要蹭這個熱度，結果硬是被其他四個前輩給罵哭了，連直播都不管了硬是要解約。
有了這個女歌手的前車之鑒，才造成了現在無人敢去的局面。
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，《我們旅行吧》的這個空餘名額就是在走鋼索。
走得好，就能接住熱度，紅紅火火；
但是一旦走不好，一步踏錯，自然是粉身碎骨。
對於娛樂圈很多藝人來說，他們有更好的更穩妥的選擇，自然就在權衡之下放棄了這個機會。
但對於清河娛樂、對於沒什麽好資源的楚江煙來說，
這簡直就是求之不得的機會了！
要知道，現在看似平靜的生活，其實早就有了隱患的出現。
一來，王仕以及整個《分手的第一天》劇組都在虎視眈眈；
二來，按照何許言的說法，《分手》背後還有個莫名其妙針對楚江煙的制片人，用翻倍的資金也要搞到楚江煙的黑料；
雖然不知道楚江煙什麽時候吸了這麽大的仇恨，但對方都動手了，這邊就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了。
現在明面上的敵人就是《分手》的第一天。
為了和《分手》對打，《變貓》劇組也要推出相應的熱點。
而這個熱點，就是如今天天掛在熱搜的楚江煙。
楚江煙要是能越來越紅，之後官宣《變貓》的時候也會帶來一大波熱度和粉絲，也就有了和《分手》抗衡的機會。
這個道理顯而易見，所以《變貓》劇組也會全力幫助楚江煙。
這次《我們旅行吧》的機會，也是何許言找人帶來的。
不過這個道理何許言懂，王仕那邊自然也明白。
何許言會努力把楚江煙捧紅，王仕也會努力把她抹黑。
不管怎麽想，如今的楚江煙已經成為了兩大劇組的視覺焦點。
所以一旦參加了《我們旅行吧》，事情只會變得更加覆雜和難以控制，對於楚江煙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。
徐宏對楚江煙剖析了如今的情況。
長長的一段話說完之後，楚江煙只是平靜的垂著眼睛。
徐宏喝了口茶，看著楚江煙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孔，如今卻難得的有些出神。
楚江煙……估計是害怕了吧。
也對，她怎麽說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。
莫名其妙就被夾在了輿論的中間，怎麽想也是個難以承擔的壓力。
……唉，最近也是太忙了。
等閑下來，也要關心一下藝人的心理壓力啊。
想到這裏，徐宏忍不住多了幾分愧疚，聲音也跟著溫和了下來，如今問道：
“在想什麽？”
楚江煙從凝視中回過神來，看著徐宏輕輕一笑，回答：
“在想旅游。”
徐宏懵了：“啊？”
楚江煙平靜的補充道：
“在想旅游，要帶什麽東西。”
徐宏：……
感情你還真就把《我們旅行吧》當成旅游綜藝來看了啊！
不過如今楚江煙心態這麽好，反而讓徐宏放下了心。
他也沒了更多的顧慮，決定簽下了與《我們旅行吧》合作的合同。
《旅行》節目組等一個進修羅場的冤大頭很久了。
如今一看楚江煙願意來，她人長得漂亮，熱度也不低，自然是鼓掌歡迎。
節目組甚至生怕她跑了，很快就在微博官宣了楚江煙的加入。
《旅行》節目組本來熱度就很高，如今新嘉賓一來，這個消息就登上了熱搜前三的位置：
#楚江煙官宣《我們旅行吧》第六期#
按理來說，不管是對於節目組還是楚江煙粉絲，這應該是一個值得開心的事情。
但眾所周知，《旅行》是一個詭異的節目。
而這次的評論區，畫風自然是非常詭異：
[雙廚狂……喜個屁啊！楚總怎麽去這個節目了啊我靠！]
[清河娛樂行不行啊，會不會選節目啊，挑這麽個破節目，是讓我們楚總送死去了嗎]
[靠啊，前幾天我還在看這個節目的樂子，現在吃瓜吃到自己家了，呵呵，天都塌了]
看過《旅行》節目的，自然也知道裏面的作妖多麽頭疼，如今直接為楚江煙捏了把汗。
而評論區更多地，則是不認識楚江煙的人。
不過也是。
《我們旅行吧》的受眾比《真實心跳》來說要多了十倍百倍不止，是真正的近期娛樂圈頂流。
和這個節目的熱度比起來，楚江煙雖然頻繁上熱搜，但也只是一瞬間的煙花，在很多人面前都沒混個臉熟，甚至可能沒招.嫖第一人的朱洋還要震撼。
所以對於這個陌生的藝人要加入《旅行》，全網的評價則就不那麽客氣了：
[楚江煙誰啊？節目組這是找不到人來了嗎？無聊]
[官宣新人？呵呵，我的心情平靜甚至還有點想笑.jpg]
[估計又和上一次一樣吧，哭著退出錄制……害，這些蹭熱度的真是一波接一波]
[又來一個送死的，我們撕叉旅游團可不是什麽善茬都能來的]
只能說撕叉旅游團的戰鬥力真是揚名在外。
對於一個名氣小眾的楚江煙的加入，全網皆是一片不看好聲。
而另一邊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王仕，更是高興地差點從椅子上翻出去。
因為之前錄像帶的事件，他也是和楚江煙徹底的結了梁子。
再加上莫名其妙被自家營銷號背刺，（以及磕掉了自己的門牙），更是讓他對楚江煙惱羞成怒。
事到如今，在王仕的心裏，大有種把她和何許言並列成為他的敵人TOP1的趨勢。
所以他自然有在密切關註楚江煙的動向，同樣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她加盟《旅行》的事情。
好巧不巧的是，《旅行》節目組裏面，剛好有人是王仕的老熟人。
於是如今他想也不想，直接給那邊打了電話。
王仕那邊如何下套暫且不論。
隨著第六期直播的來臨，徐宏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還要緊張。
但不管怎麽說，開播的時間很快就要來到了。
這一次的旅游景點，定在了很有名的吳山湖畔。
開播的前一天，《我們旅游吧》的幾位嘉賓就在飛機場乘坐前往吳城的飛機。
好巧不巧，他們先在機場打了個照面。
最先被發現的，是靠地下嘻哈起家的流量小生Dieing。
他長得很好看，但同樣截然不遜，打著唇釘，染了一頭非常顯眼的熒光綠毛，一走進來就是一片粉絲的歡呼。
聽著聲音，還是女粉居多。
Dieing，或者說叫戴胤，如今一點也不避諱，甚至偽裝的口罩墨鏡都沒帶，直接給粉絲飛了個飛吻，引發了更加激烈的一片歡呼聲。
這陣騷亂在候機廳門口動靜不小。
候機室裏的老藝術家趙歲遲看在一邊，則是冷哼了一聲：
“小年輕，就會些裝瘋賣傻的本事。”
他這麽說著，旁邊的老牌歌手姜覺一邊摘下墨鏡，一邊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：
“那您老人家成熟穩重，可惜出場費還沒人家十分之一呢。”
一句話說完，姜覺懶得再聽他的念叨。
只見她施施然的站起身，到一邊靠著去了，還不忘讓助理跑來跑去的端茶倒水。
而留在原地的趙歲遲則是面色鐵青的拍了一下扶手，但又不好發作，轉身走了。
這一場簡單的交鋒，在場的節目組和工作人員都楞是大氣不敢喘一下。
一個是成名已久的老藝術家，德藝雙馨，但是脾氣暴得很，看誰都不順眼；
一個則是歌壇金曲制造者，被稱為“嗓音需要上保險”的頂級歌手，但是說話就愛嗆人，誰的面子也不給；
這兩個人嗆嘴，誰麗嘉敢多說什麽啊？
哦，唯二能抗衡的兩個嘉賓：
一個流量rapper，還在和粉絲甜甜蜜蜜招搖過市；
至於另一個嬌氣的影後，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她又去為難誰了。
這四位嘉賓，就組成了傳說中炮火連天的“撕叉旅游團”。
只能說，大家真是各有個的架子，各發各的脾氣。
聚在這個小小的候機樓裏，也算是臥龍鳳雛齊聚一堂了。
這麽一想，真是忍不住要為最後的那位嘉賓捏一把汗啊。
至於即將要面對這樣旅游團的楚江煙本人，則剛從徐宏的面包車上下來。
嘉賓的錢節目組出，但經紀人跟團需要交錢。
清河娛樂自然是出不起這筆出差費，所以徐宏這個經紀人也只能含淚為楚江煙送行。
這段時間，他對《我們旅游吧》這個綜藝做了很多研究，也成了研究“撕叉旅游團”的“撕學家”。
結果越深入的了解各位嘉賓的脾氣性格，他越發覺得旅游團簡直就是一個龍潭虎穴。
這四個人真是，要脾氣有脾氣，要架子有架子。
和他們在一起呆著，根本就沒有平和相處的可能，非得鬧個你死我活！
看看那兩個撐不住的嘉賓吧。
一個退出節目後就徹底自閉了，甚至業內都說他三年內不打算參加任何綜藝了；
而另一個臨時嘉賓節目拍一半死活不呆了，哭著下播後還去做了心理輔導。
一想到這種被摧殘的程度，徐宏忍不住就打了個冷戰。
再看看自己身邊乖乖巧巧的可愛小藝人，徐宏頓時感覺心都要碎了。
而他的旁邊，並不知道自己在自家經紀人的心裏是“乖巧可愛小藝人”形象的楚江煙，如今拿起了自己的行李箱。
不過她並沒有所謂“上刀山下火海”的意識，心情平和的仿佛真的是去旅游的。
或者說，她確實是這麽想的。
就和《真實心跳》一樣，徐宏告訴她，這是去社交的；
所以她就去社交了，還認識了一整個約飯群的朋友。
現在輪到《我們旅游吧》了。
這是個旅游綜藝，那她就去放松旅游就完事了。
想到這裏，心態良好的楚江煙在徐宏的陪同之下，進了大廳開始辦理登記手續。
等她準備往安檢口走的時候，好巧不巧隔壁就是戴胤的粉絲群。
嘰嘰喳喳的粉絲們很引人註目，擁促著其中的一個熒光綠毛。
頭發的顏色很紮眼，楚江煙下意識看了一眼。
徐宏註意到了她的目光，跟著一看，沒認出戴胤新染的綠毛，倒是認出那是一群粉絲來了。
徐宏還以為是楚江煙心裏不舒服，便開口勸解：
“沒關系，你這個熱度堅持下去，很快你也會變成這樣了。”
變成什麽樣？
變成這一頭綠毛嗎？
楚江煙沒解釋，倒是笑了笑。
她長得很漂亮，個子又高挑，這麽一笑，倒是引起了安檢處小姐姐的誇獎：
“哇，你長得好漂亮啊。”
一般這種直白的誇獎，被誇的人都會有些害羞扭捏。
不過楚江煙聽多了這樣的誇讚，沒覺得害羞，反而開了個玩笑：
“是嗎，那你需要我的簽名嗎？”
她回答的時候是笑瞇瞇的，眼睛垂下來，又有禮貌又有點戲謔的樣子。
聽她這麽一說，倒是把開口的安檢處小姐姐先一步害羞了。
這一來一回的拉扯，徐宏在一旁看在眼裏，一邊目瞪口呆，一邊也忍不住放下了緊張的心情。
得，楚江煙還是這個楚江煙。
自帶社交能力Max的光環，估計就算是“撕叉旅游團”的這些人也奈何不了她吧。
他這麽想著，便看著楚江煙走過了安檢門。
穿著風衣身材高挑的女人對著他揮了揮手，便轉過頭，走進了候機廳的一片日光裏。
徐宏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，突然有些感慨，有種自家女兒長大了的自豪感。
他還沈浸在這種感情中的時候，突然，旁邊的安檢小姐姐就開口了：
“這位叔叔……”
“……啊？”
徐宏還在出神，下意識應了一聲，才扭頭看過去，就聽那個安檢小姐姐說道，
“你應該是剛才那個姐姐的司機吧。
我想和她交個朋友，你能把她微信推給我一下嗎？”
莫名其妙降職為司機·徐宏：？？？？
什麽司機？我是她的經紀人！
你完了，你微信沒了！
並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還造成了自家經紀人的心梗，囈樺楚江煙這邊剛剛走過安檢室。
不過她並沒有在趙歲遲和姜覺所處的地方停留，倒是熟練地拐彎上了電梯。
時間還早，這裏有個休息室，她習慣登機前在這裏打發一下時間。
楚江煙走的倒是輕車熟路，沒想到一上了樓，就聽到了有人的爭執聲。
先是一個女聲，有一點尖，高高的揚著：
“不行！我頭暈！你怎麽把糖忘帶了！
煩死了！你快、快去給我找找能吃的！”
然後是一個中年男聲，苦哈哈的：
“我的姑奶奶啊，這都是賣包的，我到哪裏去……算了，你等等，我去找地方買一點。”
楚江煙看了一眼，那個女人帶著墨鏡口罩，看不見長相，但是如今靠在欄桿的姿態病懨懨的，明顯就是不太好了。
再結合上剛才的對話，十有八九就是低血糖犯了。
楚江煙剛好能幫得上忙，如今也沒遲疑，幹脆的走了過去。
她的動作並沒有收斂，中年男人還在焦躁的看著地圖，如今一看楚江煙走過來，第一反應就是阻攔：
“抱歉，現在是私人時間，請你不要打擾棠棠。”
私人時間？棠棠？
楚江煙對娛樂圈顯然沒了解過，也不知道所謂大牌明星的阻攔常用語。
如今她先是楞了一下，然後溫和地解釋：
“不是的，我剛才聽到了你們的對話，我這裏的休息室有糖水，還能躺著休息一下，你們需要嗎？”
那個中年男人明顯是經紀人的模樣，如今頓時松了口氣。
但看到楚江煙指的地方，下一刻他的表現又有些的遲疑：
“那個地方，你進得去？”
不是他想質疑，主要是他也有點錢，所以才知道那個貴賓休息室有多難進。
一定的飛行旅程是必要的，其次還需要足夠的存款和社會地位，也只是一張鉆石卡，只能攜帶直系家屬入內。
要是帶他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員進去，更是需要黑金的額度，屬於是真正有錢也買不到的服務。
面前這個女人看著這麽年輕，真的不是在張口說瞎話嗎？
大概是他的質疑太過於不加掩飾，面前的女人正準備再次開口解釋，不遠處的鐘漸棠卻已經不耐煩的喊出了聲：
“你和誰說話呢！快點，我頭更暈了！”
身為國內演技一流、渾身毛病也是一流的嬌氣影後，雖然如今已經走向過氣，但依舊也是相當難伺候的主。
更別說如今《我們旅行吧》再次翻紅，鐘漸棠的脾氣也越來越大。
如今，伺候這位影後的各種毛病已經是每一個經紀人和生活助理的必修課。
可惜生活助理還在為她的上一個要求跑去買什麽所謂的“限量指甲油”去了。
經紀人錢程如今心裏叫苦，但懶得在和面前的女人糾纏了。
估計是哪個想找理由搭話的影迷吧，只不過牛皮吹過了頭。
這麽想著，錢程對著面前的楚江煙擺了擺手，驅趕的意味十足，然後便轉身就回去扶住了鐘漸棠。
兩人又是折騰了好一陣，錢程還是沒說服鐘漸棠回候機室坐著。
鐘漸棠的理由也很充分：
她現在腿太軟了，一步也走不動路了。
關鍵是經紀人的油水也很好，吃了一身肥肉，如今的錢程楞是摻不住鐘漸棠的小身板。
一時之間，他們竟然就尬在了原地，只能眼巴巴的等著遠在幾個樓外的生活助理趕回來。
鐘漸棠自然是受不了這麽待著的，脾氣也越來越壞。
錢程也只能擔著，一邊挨著罵，一邊心裏也著急，哪裏還想得起幾分鐘前接觸過的某個“找理由搭話”的“影迷”了。
但他忘了人家，人家沒忘了他。
就在這兩個人躊躇之時，另一邊的貴賓休息室門突然敞開，走扆崋出來了兩個打扮得體又矜貴的服務生。
錢程還以為他們是去接什麽貴客，下意識羨慕的看了一眼。
沒想到的是，那兩個服務生居然朝著他的方向走來，然後禮貌的開口了：
“請問是這位小姐低血糖嗎？”
錢程整個人都懵逼了，下意識點頭：
“額……對？”
兩個服務生對視一眼，然後彎腰把縮在地上的鐘漸棠攙扶了起來，一邊對著錢程禮貌的說道：
“請跟我們來。
休息室已經準備好了糖水，還有單獨的隔間休息區，這位小姐已經很快就能恢覆過來了。”
遇到這種幫助，錢程也來不及想前因後果了。
如今他抓緊點頭，一邊跟著他們走進傳說中的貴賓休息室，一邊語氣也帶了點面對高奢服務的膽怯：
“謝謝啊謝謝，真是麻煩了。”
“不用謝，”
兩個服務生攙扶著鐘漸棠，走在裝修奢華的休息室大堂，然後在路過某個區域的時刻放緩了腳步，然後對著小心謹慎的經紀人努了努嘴，
“要謝謝就謝謝我們楚小姐吧。”
楚小姐？
錢程心下疑惑，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。
坐在吧臺前面和調酒師微笑說話的那個女人，不正是剛才說要幫他的那個“影迷”嗎？
作者有話說：
一般路過楚小姐
****
①：化用《海邊的卡夫卡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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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得到了何霜肯定的答覆，十字路口的綠燈也剛好亮起。
楚江煙便輕描淡寫的轉回視線，發動車子繼續前進。
一路上, 她也沒再和何霜提起公司的事情, 仿佛整個“朋友的公司”也只是隨口一提。
不過系統並不是傻子, 聽出了楚江煙的弦外之音，如今自然打起了十分的警惕……
……然後就是一百分的惱羞成怒。
警惕？警惕有個屁用啊！
楚江煙真要開公司, 它也攔不住啊！
想想楚江煙手下龐大的楚氏集團, 再看看孤立無援的自己。
這一刻，系統只想仰天長嘆一聲：
為什麽，它堂堂一個系統，手握劇本叱咤風雲, 卻連區區一個女配也都掌控不住！
這到底！是為什麽啊！
首先, 絕對不是它太菜的原因；
其次，也絕對不是楚江煙這個女配太牛的原因。
那麽思來想去，也只有一個可以背鍋的了：
——男主！你能不能爭點氣！
劇本主角不爭氣，炮灰女配又太爭氣。
身為一個無辜單純的系統, 它真是承受了太多。
一邊抱緊弱小捂住的自己, 系統一邊忍不住嘀嘀咕咕。
不爭氣的男主，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！
給自己瘋狂推鍋的系統暫且不提, 另一邊，楚江煙和何霜已經開車到達了省醫院。
這次楚江煙的行程很低調, 就連省醫院的院長也不知道她的來訪。
好在科室主任已經是自己的人了, 所以一路上也是相當順利。
終於，在主任的引導之下, 她們終於見到了在專家病房安置好, 如今準備開啟治療療程的何霜奶奶。
老人家剛剛得知了免費治療的喜訊, 正坐在床邊和會診專家聊天。
窗外的陽光暖融融的灑進來，一下子就迷花了何霜的視線。
回憶起當初，她又是直播又是上節目，搭上自己的名聲和未來，為的不就是能在某天看到這一幕的畫面嗎？
奶奶的年紀已經很大了，滿臉都是飽經風霜的皺紋。
但如今坐在床邊慈祥的笑著，恍惚又是童年裏面，那個拉著她的手滿街去買糖葫蘆的高大背影。
何霜還沒進去，只是隔著病房外的窗戶看著裏面的奶奶，就一下子紅了眼眶。
楚江煙知道自己並非今天的主角，如今伸手輕輕拍了拍何霜的肩膀：
“進去吧，老人家一直在等你呢。”
何霜本來想讓楚江煙這個恩人和她一同入內，但看著楚江煙堅持的表情，最終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
何霜對著楚江煙又一次深深鞠躬。
然後在楚江煙鼓勵的表情之下，她如今終於推開了這扇希望的門。
病房內，陽光透過窗戶灑向地面。
而在這一片璀璨之中，飽經風霜的祖孫二人終於擁抱在了一起。
楚江煙隔著病房看著，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安頓著奶奶終於躺下休息，何霜這才想起了外面等候的楚江煙。
楚江煙。
咀嚼著這三個字眼，何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這個名字，代表的含義太多太多了。
是感激、是溫暖，也是源源不斷的能量。
回憶起這近一個月的種種，簡直就像是一場奇異的夢。
上節目、談戀愛、被劈腿、清醒、分手……
何霜雖然痛恨朱洋，但對在綜藝上認識的這群朋友，尤其是楚江煙，則只剩下了珍惜和感動。
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，能碰上對自己這麽好、這麽溫柔的人。
她的經歷太少了，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麽回報這份謝意。
但她唯一知道的是，如今自己的生活已經漸漸步入正軌。
一切都在變好。
而這一切改變的開始，都是因為這個人。
楚江煙……
“楚小姐她已經走了。”
看出了何霜的出神，剛剛推門進來的主任悄聲開口。
何霜還來不及驚訝和失落，主任就把一個禮物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，然後補充道：
“楚小姐是接了個電話才走的，是工作上的事情。
走之前，她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。”
……她給我的東西？
何霜一楞，如今低頭解開禮物的絲帶，只見裏面躺著一本書。
書名依稀有些眼熟，似乎正是醒酒的那天，楚江煙捧著看的那本。
何霜還來不及回憶，就看到裏面滑落了一張書簽。
如今她抓緊彎腰撿起，卻見書簽的背面，一行黑色的毛筆小字蒼勁有力：
【你越希望別人喜歡你，你就會越不喜歡你自己。】
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，就像是對這一個月的顛沛畫下了終止的句點。
撫摸著熟悉的字體，陽光之下的何霜，慢慢揚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。
楚江煙這邊離開醫院，是跟朱宴有關的事情。
朱家已經做出抉擇，要讓朱洋的陳年往事翻案重提，也就代表著朱宴的媽媽終於得以安息。
朱宴聯系不上楚江煙，就跑到聞笛齋找小宋，說為表感謝，一定要見楚江煙一面。
朱宴現在有了朱家的支持，也有了豪門弟子的樣子。
可惜好的不學學壞的，胡攪蠻纏的把小宋都快煩死了。
楚江煙這才開車去了一趟，不是和朱宴見面，而是把小宋從聞笛齋調回楚氏總部，薪資還高了一等。
等朱宴下次再過去，前臺已經不是小宋，聞笛齋甚至都不是聞笛齋，而變成一家五金雜貨鋪了。
終於，他最後能聯系到楚江煙的方式也就這麽斷掉了。
就算#朱洋疑似肇事逃逸#的詞條上了熱搜，朱宴依舊覺得心裏空落落的。
他太渴望這一天了，但是真的等到這一天到來，卻又覺得自己似乎沒那麽期待了。
就像是經歷了一場九死一生的暴風雨。
他穿過了暴風雨，但他也早已不再是原來那個人了。①
而幫助他走過暴風雨的那個人，也和消失的聞笛齋一樣，也許再也見不到了。
手邊，朱振志已經撥來電話，催促他去參加公司會議，在高層面前露露臉。
朱宴沒有接通。
他站在自己新車的旁邊，看著遠處，原本掛滿茶葉的地方如今放著一排排鍋碗瓢盆。
朱宴垂下眼睛扭頭離開，睫毛下面是一層化不開的陰翳。
不知道朱宴心裏是什麽感覺，楚江煙倒是做得毫不客氣。
如今清掃了這最後的尾巴，後面的事情就清閑多了。
她只當假期一樣在家裏看書喝茶，偶爾回老楚宅陪陪老人。
就這樣，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。
終於，徐宏的到來結束了這短暫的假期。
他敲開了公寓的門，帶來了一份新的行程通告——
“《我們旅行吧》這個節目可是好機會！
我給你說，就這個節目，裏面有影後、有歌壇大前輩，有流量小生，還有老藝術家！
能去這種節目當嘉賓，真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……”
徐宏在這裏滔滔不絕片刻，卻發現沒有了回應，如今聲音慢慢低了下來，最終甚至都不吭聲了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。
看著他這幅樣子，楚江煙已經有所察覺。
如今她表情很平和，看著徐宏微微一笑：
“但是？”
她太了解自己的經紀人了。
這種明顯的虛張聲勢，後面一定有一個坑人的轉折。
果不其然，徐宏見自己被戳穿，也就不再隱瞞，一五一十的把實際情況講述給了楚江煙聽。
原來這個《我們旅行吧》的旅游綜藝已經戶外直播了五期。
也就是這五期的時間，就足矣讓這個節目一舉成名，甚至被封以了“我們撕X吧”的詭異別名。
要說這個別名怎麽來的，就要說說這個節目的幾位嘉賓了。
按理來說，一個旅游綜藝選擇嘉賓，最好的氛圍就是大家其樂融融、相處甚好，觀眾們也看得開心，放松心情。
但《我們旅行吧》偏不。
它反其道而行之，選出了一批最相性不合的節目嘉賓。
有人嬌氣、有人專橫、有人嘴欠、有人脾氣爆……
於是可想而知，前面的五期節目都發生了什麽：
直播吵架、大打出手、陰陽怪氣、針鋒相對、分道揚鑣……
吃瓜網友們能想象到的全部矛盾，基本上都在這麽一個小小的旅行團裏出現了。
只能說這個選角導演也是個人才，能在全娛樂圈這麽多嘉賓裏面挑出最不對付的五個人來。
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。
事實證明，人類的吃瓜天性是刻在DNA裏面的。
明明旅行團氛圍越來越差，反而《我們旅行吧》的熱度日益變高了起來。
每一期開播之後，直播間去看樂子的網友人數都能翻上一番。
不僅如此，每期開播的討論帖更是成百上千，牢牢地抓住了每個觀眾的心。
熱度之高，也是有好有壞。
發現觀眾們就好這口之後，嘉賓們更是懶得收斂了起來，打打殺殺的更加厲害了。
終於，其中一個被欺負的最厲害的年輕嘉賓受不了了，選擇了退出《我們旅行吧》的錄制。
於是這個名額就空了出來，留給有膽量的人來嘗試。
按理來說，這麽高熱度的節目，怎麽著都應該非常搶手才對。
但問題在於，裏面的嘉賓們攻擊性實在是太強了，一個個難伺候的很。
第五期也去了一個女歌手想要蹭這個熱度，結果硬是被其他四個前輩給罵哭了，連直播都不管了硬是要解約。
有了這個女歌手的前車之鑒，才造成了現在無人敢去的局面。
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，《我們旅行吧》的這個空餘名額就是在走鋼索。
走得好，就能接住熱度，紅紅火火；
但是一旦走不好，一步踏錯，自然是粉身碎骨。
對於娛樂圈很多藝人來說，他們有更好的更穩妥的選擇，自然就在權衡之下放棄了這個機會。
但對於清河娛樂、對於沒什麽好資源的楚江煙來說，
這簡直就是求之不得的機會了！
要知道，現在看似平靜的生活，其實早就有了隱患的出現。
一來，王仕以及整個《分手的第一天》劇組都在虎視眈眈；
二來，按照何許言的說法，《分手》背後還有個莫名其妙針對楚江煙的制片人，用翻倍的資金也要搞到楚江煙的黑料；
雖然不知道楚江煙什麽時候吸了這麽大的仇恨，但對方都動手了，這邊就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了。
現在明面上的敵人就是《分手》的第一天。
為了和《分手》對打，《變貓》劇組也要推出相應的熱點。
而這個熱點，就是如今天天掛在熱搜的楚江煙。
楚江煙要是能越來越紅，之後官宣《變貓》的時候也會帶來一大波熱度和粉絲，也就有了和《分手》抗衡的機會。
這個道理顯而易見，所以《變貓》劇組也會全力幫助楚江煙。
這次《我們旅行吧》的機會，也是何許言找人帶來的。
不過這個道理何許言懂，王仕那邊自然也明白。
何許言會努力把楚江煙捧紅，王仕也會努力把她抹黑。
不管怎麽想，如今的楚江煙已經成為了兩大劇組的視覺焦點。
所以一旦參加了《我們旅行吧》，事情只會變得更加覆雜和難以控制，對於楚江煙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。
徐宏對楚江煙剖析了如今的情況。
長長的一段話說完之後，楚江煙只是平靜的垂著眼睛。
徐宏喝了口茶，看著楚江煙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孔，如今卻難得的有些出神。
楚江煙……估計是害怕了吧。
也對，她怎麽說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。
莫名其妙就被夾在了輿論的中間，怎麽想也是個難以承擔的壓力。
……唉，最近也是太忙了。
等閑下來，也要關心一下藝人的心理壓力啊。
想到這裏，徐宏忍不住多了幾分愧疚，聲音也跟著溫和了下來，如今問道：
“在想什麽？”
楚江煙從凝視中回過神來，看著徐宏輕輕一笑，回答：
“在想旅游。”
徐宏懵了：“啊？”
楚江煙平靜的補充道：
“在想旅游，要帶什麽東西。”
徐宏：……
感情你還真就把《我們旅行吧》當成旅游綜藝來看了啊！
不過如今楚江煙心態這麽好，反而讓徐宏放下了心。
他也沒了更多的顧慮，決定簽下了與《我們旅行吧》合作的合同。
《旅行》節目組等一個進修羅場的冤大頭很久了。
如今一看楚江煙願意來，她人長得漂亮，熱度也不低，自然是鼓掌歡迎。
節目組甚至生怕她跑了，很快就在微博官宣了楚江煙的加入。
《旅行》節目組本來熱度就很高，如今新嘉賓一來，這個消息就登上了熱搜前三的位置：
#楚江煙官宣《我們旅行吧》第六期#
按理來說，不管是對於節目組還是楚江煙粉絲，這應該是一個值得開心的事情。
但眾所周知，《旅行》是一個詭異的節目。
而這次的評論區，畫風自然是非常詭異：
[雙廚狂……喜個屁啊！楚總怎麽去這個節目了啊我靠！]
[清河娛樂行不行啊，會不會選節目啊，挑這麽個破節目，是讓我們楚總送死去了嗎]
[靠啊，前幾天我還在看這個節目的樂子，現在吃瓜吃到自己家了，呵呵，天都塌了]
看過《旅行》節目的，自然也知道裏面的作妖多麽頭疼，如今直接為楚江煙捏了把汗。
而評論區更多地，則是不認識楚江煙的人。
不過也是。
《我們旅行吧》的受眾比《真實心跳》來說要多了十倍百倍不止，是真正的近期娛樂圈頂流。
和這個節目的熱度比起來，楚江煙雖然頻繁上熱搜，但也只是一瞬間的煙花，在很多人面前都沒混個臉熟，甚至可能沒招.嫖第一人的朱洋還要震撼。
所以對於這個陌生的藝人要加入《旅行》，全網的評價則就不那麽客氣了：
[楚江煙誰啊？節目組這是找不到人來了嗎？無聊]
[官宣新人？呵呵，我的心情平靜甚至還有點想笑.jpg]
[估計又和上一次一樣吧，哭著退出錄制……害，這些蹭熱度的真是一波接一波]
[又來一個送死的，我們撕叉旅游團可不是什麽善茬都能來的]
只能說撕叉旅游團的戰鬥力真是揚名在外。
對於一個名氣小眾的楚江煙的加入，全網皆是一片不看好聲。
而另一邊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王仕，更是高興地差點從椅子上翻出去。
因為之前錄像帶的事件，他也是和楚江煙徹底的結了梁子。
再加上莫名其妙被自家營銷號背刺，（以及磕掉了自己的門牙），更是讓他對楚江煙惱羞成怒。
事到如今，在王仕的心裏，大有種把她和何許言並列成為他的敵人TOP1的趨勢。
所以他自然有在密切關註楚江煙的動向，同樣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她加盟《旅行》的事情。
好巧不巧的是，《旅行》節目組裏面，剛好有人是王仕的老熟人。
於是如今他想也不想，直接給那邊打了電話。
王仕那邊如何下套暫且不論。
隨著第六期直播的來臨，徐宏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還要緊張。
但不管怎麽說，開播的時間很快就要來到了。
這一次的旅游景點，定在了很有名的吳山湖畔。
開播的前一天，《我們旅游吧》的幾位嘉賓就在飛機場乘坐前往吳城的飛機。
好巧不巧，他們先在機場打了個照面。
最先被發現的，是靠地下嘻哈起家的流量小生Dieing。
他長得很好看，但同樣截然不遜，打著唇釘，染了一頭非常顯眼的熒光綠毛，一走進來就是一片粉絲的歡呼。
聽著聲音，還是女粉居多。
Dieing，或者說叫戴胤，如今一點也不避諱，甚至偽裝的口罩墨鏡都沒帶，直接給粉絲飛了個飛吻，引發了更加激烈的一片歡呼聲。
這陣騷亂在候機廳門口動靜不小。
候機室裏的老藝術家趙歲遲看在一邊，則是冷哼了一聲：
“小年輕，就會些裝瘋賣傻的本事。”
他這麽說著，旁邊的老牌歌手姜覺一邊摘下墨鏡，一邊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：
“那您老人家成熟穩重，可惜出場費還沒人家十分之一呢。”
一句話說完，姜覺懶得再聽他的念叨。
只見她施施然的站起身，到一邊靠著去了，還不忘讓助理跑來跑去的端茶倒水。
而留在原地的趙歲遲則是面色鐵青的拍了一下扶手，但又不好發作，轉身走了。
這一場簡單的交鋒，在場的節目組和工作人員都楞是大氣不敢喘一下。
一個是成名已久的老藝術家，德藝雙馨，但是脾氣暴得很，看誰都不順眼；
一個則是歌壇金曲制造者，被稱為“嗓音需要上保險”的頂級歌手，但是說話就愛嗆人，誰的面子也不給；
這兩個人嗆嘴，誰麗嘉敢多說什麽啊？
哦，唯二能抗衡的兩個嘉賓：
一個流量rapper，還在和粉絲甜甜蜜蜜招搖過市；
至於另一個嬌氣的影後，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她又去為難誰了。
這四位嘉賓，就組成了傳說中炮火連天的“撕叉旅游團”。
只能說，大家真是各有個的架子，各發各的脾氣。
聚在這個小小的候機樓裏，也算是臥龍鳳雛齊聚一堂了。
這麽一想，真是忍不住要為最後的那位嘉賓捏一把汗啊。
至於即將要面對這樣旅游團的楚江煙本人，則剛從徐宏的面包車上下來。
嘉賓的錢節目組出，但經紀人跟團需要交錢。
清河娛樂自然是出不起這筆出差費，所以徐宏這個經紀人也只能含淚為楚江煙送行。
這段時間，他對《我們旅游吧》這個綜藝做了很多研究，也成了研究“撕叉旅游團”的“撕學家”。
結果越深入的了解各位嘉賓的脾氣性格，他越發覺得旅游團簡直就是一個龍潭虎穴。
這四個人真是，要脾氣有脾氣，要架子有架子。
和他們在一起呆著，根本就沒有平和相處的可能，非得鬧個你死我活！
看看那兩個撐不住的嘉賓吧。
一個退出節目後就徹底自閉了，甚至業內都說他三年內不打算參加任何綜藝了；
而另一個臨時嘉賓節目拍一半死活不呆了，哭著下播後還去做了心理輔導。
一想到這種被摧殘的程度，徐宏忍不住就打了個冷戰。
再看看自己身邊乖乖巧巧的可愛小藝人，徐宏頓時感覺心都要碎了。
而他的旁邊，並不知道自己在自家經紀人的心裏是“乖巧可愛小藝人”形象的楚江煙，如今拿起了自己的行李箱。
不過她並沒有所謂“上刀山下火海”的意識，心情平和的仿佛真的是去旅游的。
或者說，她確實是這麽想的。
就和《真實心跳》一樣，徐宏告訴她，這是去社交的；
所以她就去社交了，還認識了一整個約飯群的朋友。
現在輪到《我們旅游吧》了。
這是個旅游綜藝，那她就去放松旅游就完事了。
想到這裏，心態良好的楚江煙在徐宏的陪同之下，進了大廳開始辦理登記手續。
等她準備往安檢口走的時候，好巧不巧隔壁就是戴胤的粉絲群。
嘰嘰喳喳的粉絲們很引人註目，擁促著其中的一個熒光綠毛。
頭發的顏色很紮眼，楚江煙下意識看了一眼。
徐宏註意到了她的目光，跟著一看，沒認出戴胤新染的綠毛，倒是認出那是一群粉絲來了。
徐宏還以為是楚江煙心裏不舒服，便開口勸解：
“沒關系，你這個熱度堅持下去，很快你也會變成這樣了。”
變成什麽樣？
變成這一頭綠毛嗎？
楚江煙沒解釋，倒是笑了笑。
她長得很漂亮，個子又高挑，這麽一笑，倒是引起了安檢處小姐姐的誇獎：
“哇，你長得好漂亮啊。”
一般這種直白的誇獎，被誇的人都會有些害羞扭捏。
不過楚江煙聽多了這樣的誇讚，沒覺得害羞，反而開了個玩笑：
“是嗎，那你需要我的簽名嗎？”
她回答的時候是笑瞇瞇的，眼睛垂下來，又有禮貌又有點戲謔的樣子。
聽她這麽一說，倒是把開口的安檢處小姐姐先一步害羞了。
這一來一回的拉扯，徐宏在一旁看在眼裏，一邊目瞪口呆，一邊也忍不住放下了緊張的心情。
得，楚江煙還是這個楚江煙。
自帶社交能力Max的光環，估計就算是“撕叉旅游團”的這些人也奈何不了她吧。
他這麽想著，便看著楚江煙走過了安檢門。
穿著風衣身材高挑的女人對著他揮了揮手，便轉過頭，走進了候機廳的一片日光裏。
徐宏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，突然有些感慨，有種自家女兒長大了的自豪感。
他還沈浸在這種感情中的時候，突然，旁邊的安檢小姐姐就開口了：
“這位叔叔……”
“……啊？”
徐宏還在出神，下意識應了一聲，才扭頭看過去，就聽那個安檢小姐姐說道，
“你應該是剛才那個姐姐的司機吧。
我想和她交個朋友，你能把她微信推給我一下嗎？”
莫名其妙降職為司機·徐宏：？？？？
什麽司機？我是她的經紀人！
你完了，你微信沒了！
並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還造成了自家經紀人的心梗，囈樺楚江煙這邊剛剛走過安檢室。
不過她並沒有在趙歲遲和姜覺所處的地方停留，倒是熟練地拐彎上了電梯。
時間還早，這裏有個休息室，她習慣登機前在這裏打發一下時間。
楚江煙走的倒是輕車熟路，沒想到一上了樓，就聽到了有人的爭執聲。
先是一個女聲，有一點尖，高高的揚著：
“不行！我頭暈！你怎麽把糖忘帶了！
煩死了！你快、快去給我找找能吃的！”
然後是一個中年男聲，苦哈哈的：
“我的姑奶奶啊，這都是賣包的，我到哪裏去……算了，你等等，我去找地方買一點。”
楚江煙看了一眼，那個女人帶著墨鏡口罩，看不見長相，但是如今靠在欄桿的姿態病懨懨的，明顯就是不太好了。
再結合上剛才的對話，十有八九就是低血糖犯了。
楚江煙剛好能幫得上忙，如今也沒遲疑，幹脆的走了過去。
她的動作並沒有收斂，中年男人還在焦躁的看著地圖，如今一看楚江煙走過來，第一反應就是阻攔：
“抱歉，現在是私人時間，請你不要打擾棠棠。”
私人時間？棠棠？
楚江煙對娛樂圈顯然沒了解過，也不知道所謂大牌明星的阻攔常用語。
如今她先是楞了一下，然後溫和地解釋：
“不是的，我剛才聽到了你們的對話，我這裏的休息室有糖水，還能躺著休息一下，你們需要嗎？”
那個中年男人明顯是經紀人的模樣，如今頓時松了口氣。
但看到楚江煙指的地方，下一刻他的表現又有些的遲疑：
“那個地方，你進得去？”
不是他想質疑，主要是他也有點錢，所以才知道那個貴賓休息室有多難進。
一定的飛行旅程是必要的，其次還需要足夠的存款和社會地位，也只是一張鉆石卡，只能攜帶直系家屬入內。
要是帶他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員進去，更是需要黑金的額度，屬於是真正有錢也買不到的服務。
面前這個女人看著這麽年輕，真的不是在張口說瞎話嗎？
大概是他的質疑太過於不加掩飾，面前的女人正準備再次開口解釋，不遠處的鐘漸棠卻已經不耐煩的喊出了聲：
“你和誰說話呢！快點，我頭更暈了！”
身為國內演技一流、渾身毛病也是一流的嬌氣影後，雖然如今已經走向過氣，但依舊也是相當難伺候的主。
更別說如今《我們旅行吧》再次翻紅，鐘漸棠的脾氣也越來越大。
如今，伺候這位影後的各種毛病已經是每一個經紀人和生活助理的必修課。
可惜生活助理還在為她的上一個要求跑去買什麽所謂的“限量指甲油”去了。
經紀人錢程如今心裏叫苦，但懶得在和面前的女人糾纏了。
估計是哪個想找理由搭話的影迷吧，只不過牛皮吹過了頭。
這麽想著，錢程對著面前的楚江煙擺了擺手，驅趕的意味十足，然後便轉身就回去扶住了鐘漸棠。
兩人又是折騰了好一陣，錢程還是沒說服鐘漸棠回候機室坐著。
鐘漸棠的理由也很充分：
她現在腿太軟了，一步也走不動路了。
關鍵是經紀人的油水也很好，吃了一身肥肉，如今的錢程楞是摻不住鐘漸棠的小身板。
一時之間，他們竟然就尬在了原地，只能眼巴巴的等著遠在幾個樓外的生活助理趕回來。
鐘漸棠自然是受不了這麽待著的，脾氣也越來越壞。
錢程也只能擔著，一邊挨著罵，一邊心裏也著急，哪裏還想得起幾分鐘前接觸過的某個“找理由搭話”的“影迷”了。
但他忘了人家，人家沒忘了他。
就在這兩個人躊躇之時，另一邊的貴賓休息室門突然敞開，走扆崋出來了兩個打扮得體又矜貴的服務生。
錢程還以為他們是去接什麽貴客，下意識羨慕的看了一眼。
沒想到的是，那兩個服務生居然朝著他的方向走來，然後禮貌的開口了：
“請問是這位小姐低血糖嗎？”
錢程整個人都懵逼了，下意識點頭：
“額……對？”
兩個服務生對視一眼，然後彎腰把縮在地上的鐘漸棠攙扶了起來，一邊對著錢程禮貌的說道：
“請跟我們來。
休息室已經準備好了糖水，還有單獨的隔間休息區，這位小姐已經很快就能恢覆過來了。”
遇到這種幫助，錢程也來不及想前因後果了。
如今他抓緊點頭，一邊跟著他們走進傳說中的貴賓休息室，一邊語氣也帶了點面對高奢服務的膽怯：
“謝謝啊謝謝，真是麻煩了。”
“不用謝，”
兩個服務生攙扶著鐘漸棠，走在裝修奢華的休息室大堂，然後在路過某個區域的時刻放緩了腳步，然後對著小心謹慎的經紀人努了努嘴，
“要謝謝就謝謝我們楚小姐吧。”
楚小姐？
錢程心下疑惑，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。
坐在吧臺前面和調酒師微笑說話的那個女人，不正是剛才說要幫他的那個“影迷”嗎？
作者有話說：
一般路過楚小姐
****
①：化用《海邊的卡夫卡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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